大家好,我是alek,
2020 年奧斯卡金像獎被譽為是從2016 年以來作品質量最高的一屆,
許多入圍作品也延續去年度的熱門議題,
讓這次的奧斯卡獎更具競爭與關注。
其中最大贏家《寄生上流》不僅拿下包含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國際電影等四項大獎殊榮,
也是歷史上唯一一部同時拿下最佳影片與國際電影的非英語作品。
不僅創下奧斯卡獎92年來的新紀錄,同時也代表了對韓國電影工業發展一項重大肯定。
但這部以現實階級為題材的電影在得獎後卻依然爭議不斷,
「過譽」和「實至名歸」的兩種極端的聲音不停在網路上出現,
有人覺得片中呈現階級的方式太過單一反而抹消了其中的藝術價值,
也有人認為故事不過都只是在為導演對於資本主義如何影響人性的觀點作鋪陳,畫面的敘事能力才是它之所以得獎的主因。
無論對錯,無法否定的是,
這部電影確實在藝術與商業面上做到了一個很好的平衡,
兼顧個人特色的同時也順應了近幾年來去菁英化的全球趨勢,
能得到如此多的讚譽與獎項,也只能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結果。
隨著得獎產生的效應,另一個問題也開始在網路上發酵,
為何台灣拍不出《寄生上流》?
提到這個問題,我想大部分朋友一定會下意識的想到諸如以下的幾種答案,
「因為沒有人要投資啊!」、
「有能力的人都到大陸了」、
「觀眾水平都只停留在好萊塢爽片的程度」…等等,
這些觀點從某方面來說都沒錯,
卻都不能完全解釋目前台灣電影產業低迷的現況。
你說台灣沒有好製作?
近幾年植劇場、《我們與惡的距離》、《俗女養成記》乃至去年的《返校》和最近剛完結的《想見你》,都創造了一定的知名度與口碑。
你說台灣觀眾不懂得欣賞好作品?
但台灣人在電影市場上投入的金額卻逐年遞增,甚至許多小眾的外語電影也紛紛嘗試在台上映,證明了台灣大眾對電影娛樂的關注並沒有減少。
如果只是問為什麼?
就有如瞎子摸象,所看到的角度不同,自然就會有不同的見解,
那不如讓我們將問題的角度放寬一點,
從「台灣影視產業目前所面臨的困境」與「韓國電影是如何成功打入國際市場」這兩個觀點切入,
才能更深入探討台灣影視產業該如何轉型。
《台灣影視的困境:工業還是工作室?》
電影誕生於1888年,途中經歷了許多變動與改革,
從記錄到加入故事、從無聲到有聲、從黑白到彩色,
雖然隨著影像技術的發展電影走入了大眾視野中,
但電影真正被當成具有商業價值的一門生意,
是直到1975年由史蒂芬.史匹柏所執導的《大白鯊》才真正開始,
靠著提前近一年的談話節目和之後的電視行銷,
《大白鯊》成功僅用了兩個禮拜就回收了製作成品,
並在78天內就打破《教父》所創下的票房紀錄,最終創下全球高達4億美金的新紀錄。
《大白鯊》的成功也讓發行商意識到了電影行銷的重要性,
至此提前預告與媒體宣傳成了每部院線片不可或缺的要素,
時至今日,你幾乎很難想像有哪一部電影沒有發行預告就敢在電影院上映。
而巨大的商業利益也更加帶動好萊塢電影業的蓬勃發展,
形成分工嚴謹如工廠製程般的工業體系,
更成為他國影視發展不斷效仿卻始終難以超越的對象。
當然,台灣電影也曾經想過要這麼做,
也成功於6、70 年代創造出一段電影業興盛的年代,
最終為何沒落,原因很複雜,可以說是輸給了市場競爭、也可以說是政府政策的不支持,
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在於台灣並沒有建立出一個完善的工業體系。
電影就像是個商品,
不僅要有人開發、設計、製作,同時也要有行銷才賣得出去,
但觀眾能見到的大部分行銷或相關的廣告依舊圍繞在好萊塢的大製作電影上,
國片頂多就是上映前勉強打個廣告,了了無幾,甚至無人聽聞就下了片,
別說賺錢了,可能就連拍攝成本都討不回來。
賺不了錢的殘酷現實下,投資者自然也對這個市場越加保守,
處在艱難情勢下的電影從業人們只好另闢蹊徑,
在李安、侯孝賢、蔡明亮、楊德昌…等知名導演的努力下,
台灣電影雖屢屢在國際影展上取得佳績,卻依然難以翻轉產業嚴峻的困境。
最終導致產業間的角色分工越來越模糊,
導演兼製片、編劇的例子層出不窮,甚至連攝影和後製都要負責,
並不是不想要分工合作,而是連製作費都拿不出來的前提下,
又怎麼會有錢分給下面的工作人員?
這樣的趨勢也讓台灣電影越來越往藝術和個人化靠攏,
偏離市場需求導致的後果也讓偶有獲得資源打響知名度的作品,
被觀眾評價為看不懂或難看的窘境。
此消彼漲下,也在大部分台灣觀眾心中留下了台灣電影就是難看的印象,
就算是一部兼具商業價值和話題性的作品,
也早已在上映前被釘上十字架,淪為少數人口中流傳的神話。
更可悲的是,缺乏行銷資源下的解決辦法,竟然只是依靠文化局提供的輔導金,
當然,輔導金創立的初衷是好的,是為了提振整個影視產業的救命藥,
但如今,這帖藥卻變成了毒藥。
不僅作品內容需要符合頻審口味才有可能過審,
在拍攝途中也需要不斷的接受監管,一有被認為不符提案的改動,
就有可能落的資金取消的下場。
出資方看中的也不再是劇本價值,而是你有沒有先拿到輔導金,
因為拿到了輔導金,就等於風險減了一半,
甚至成功申請了輔導金後,資方願意出的錢也有可能隨之減少,導致許多不錯的項目因此胎死腹中。
一來一往間磨耗的不僅是從業人員的精力和時間,
更多的是他們對電影產業的熱情與投入。
說的極端一點,商品的好壞應該是由市場來決定,
如今台灣影視產業卻完全背道而馳,
不僅無視市場變化與需求,還不斷以得獎自娛娛人,
但,一個得獎無數卻乏人問津的商品,真的有辦法支撐整個產業嗎?
(2019年台灣票房統計,返校是去年台片唯一上榜的電影,同時也是唯一一部票房破億的電影,
去年上映電影總票房初估約100億台幣,但台片總票房卻僅僅只有4億)
台灣電影欠缺的不是獲獎能力,
而是重新的回到電影的本質,也就是商品面上的長期思考與規劃,
是的,電影確實有無可取代的藝術價值,
但它並不像其他藝術品,其中大部分收入來源仍是普通觀眾,而非少數資方或評審,
也得力於這樣的特性,才讓電影現今成為了全世界最受歡迎的娛樂媒介。
反觀韓國電影的發展,中途也與台灣遇到相同的挑戰,
歐美電影的開放讓韓國電影的票房跌入谷底,
但韓國並不像台灣一樣只依靠輔導金,而是正視了市場的挑戰,
並以法令給予了相對的保護,讓產業得以良性發展,
以至於日後簽訂貿易協議雖縮減了保護的效用,
韓國電影卻已經站穩了腳跟,並在與好萊塢的競爭中學習到往國際發展的方法。
誠如奉俊昊所說的「這不僅是他個人的成就,也是整個韓國電影工業的里程碑」,
韓國電影的目光早已不再是如何生存這麼簡單,
而是怎麼在世界掀起一場東方電影的改革浪潮,
反觀台灣的眼界卻依舊只停留在同樣語系的大陸市場,
而非痛定思痛的思考如何以影視的形式將我們的文化行銷至全世界,
這不僅令人感到焦心,更是遺憾。
上個20年我們在迷茫和打擊中度過,
下個20年是否能由下流翻轉上位,
這次奧斯卡或許就是警鐘,為亞洲電影開啟了一道世界大門,
至於能否即時掌握打開它的機會,
關鍵或許就在韓國電影是如何打入國際市場的答案中了。
那麼今天的淺談電影就先到此告個段落,
下一篇我們將會繼續探討韓國電影是如何打造出具有自身文化又能兼顧國際市場的電影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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